今天给大家推送旅途中阅读小理查兹·J·霍耶尔的《情报分析心理学》的一些重点摘要，这些内容对于情报分析师克服思维局限，运用思维工具开展有价值的情报分析非常有指导意义。

第一部分我们的思维机制

一、思维与情报分析

1.获得最新的信息后，人们往往用现有的分析模型来评估和处理，而不是用新信息来评判分析模型。

2.统计数据显示，专业知识无助于避免人类思维过程中常见的分析陷阱。

3.对一些著名的情报失误案例的研究表明，专家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落入分析陷阱。

4.信息和专业知识必不可少，但不是情报分析的全部。

5.情报分析师掌握的实际专业知识远远多于对分析科学和人类思维如何处理信息的理解。

6.要改进情报分析工作，重点在于帮助分析人员克服人类思维方面的局限，从而更好地处理信息模棱两可、参与者众多、条件多变的复杂问题。

7.情报分析人员应该关注自己的推理过程，不仅要关注判断和结论本身，还应该关注自己是“如何”做出判断并得出结论的。

8.无论我们要破解的难题如何复杂，也无论我们搜集和存储信息时使用的技术多么复杂，有思想的人在情报机构中的最高地位永远都无法替代。

9.以真实信息作为塔座，以合理的假定为斜面，指向塔顶未来最可能出现的情况。

二、认知规律

1.情报分析面临的认知挑战的三个基本观点：

（1）人类思维并没有足够能力去有效应对内在（围绕复杂不定的情报问题的自然迷雾）和人为（因对手的拒止与欺骗形成的人为迷雾）的不确定性。

（2）即便分析人员对那些因认知过程或者“动机不明”的因素造成的偏见（如与否定既有判断的信息相比，人们更倾向于看到支持该判断的信息）有了充分的认识，也并不能帮助分析人员有效应对不确定性。

（3）一些工具和技巧能够帮助分析人员进行更高级的批判性思维，显著提高对复杂问题的分析质量（有关这些问题的信息往往不完整、模棱两可，而且经常被故意扭曲）。这些工具主要包括组织信息、质疑假定和探究不同解读的各种技巧。

2.人们以感觉到的信息为基础，构建自己所认为的“现实”。

3.感官输入的信息要经历复杂的思维过程，而思维过程决定哪些信息得到了处理，信息如何被组织，以及赋予这些信息何种意义。

4.过往经验、教育背景、文化价值观、自身身份要求、组织规则以及信息的具体细节等等，都会强烈影响人们所认知的内容、认知信息的难易程度以及在获得信息之后的处理方式。

5.人们的认知过程类似透过镜头和屏幕来观察外部世界，因此所见到的景象可能会扭曲变形。

6.“镜像思维”被视为一个不可避免的认知陷阱。

7.情报分析人员依赖思维模型，简化和解读现实，这一机制常常有效，有时也会存在风险。

8.人们对于大部分思维活动都毫无察觉。

9.与认识、记忆和信息处理相关的许多功能并不受意识控制，而且先于人们有意控制之前就已完成。

10.出现在意识中的只是思考的结果，而非思考的过程。

11.人们将认知看作一个被动的过程，认为只要保持客观，就能正确地记录实际情况。

12.认知其实是一个主动而非被动过程，这是个主动构建的过程，而不仅仅是记录“现实”。

13.预期模式深深嵌入人们的意识中。即使人们已经得到警告，并努力考虑那些不同于先入之见的信息，预期模式仍会继续影响我们的认知。

14.新的信息会被已有意象同化。这一规律解释了为什么渐进的，逐步演化的变化总是被忽视。

15.形成新的认知或者想法并不一定困难，而改变已经建立起来的认知相当困难。

16.严谨的分析管理体制应包括：

（1）倡导在情报分析产品中清楚说明判断所依据的假定和推理过程，以及结论中不确定性因素的来源与不确定的程度。

（2）为了避免在增量分析时犯下错误，应当支持对关键问题进行定期的，自下而上的重新分析。

（3）重视那些有助于揭示和阐明不同观点的工作流程。

（4）不但要向用户说明情报分析的能力，也要说明情报分析的局限；确立一个基于现实的预期之上的标准，以此来评判分析工作的表现。

三、记忆

1.情报分析能力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分析人员如何在长时记忆中对数据和经验进行组织。

2.记忆内容持续进入情报分析过程，因此，那些影响信息在记忆中存储和检取的因素同样会影响分析结果。

3.三种记忆：感觉信息存储、短时记忆、长时记忆。接受到感官刺激后，从感觉信息存储进入短时记忆再进入长时记忆的过程中，其中的细节会不断丢失，造成选择性认知。

（1）感觉信息存储：感觉器官获得感官意象之后，感觉信息存储将保存这种意象零点几秒时间。

（2）经感觉信息存储后，信息接下来会进入短时记忆，在这里它保存的时间依然短暂，大约从几秒钟到几分钟不等。

（3）短时记忆中保存的一些信息会进入长时记忆。这些信息被分类保存在思维深处，在使用前必须进行检取。

4.当你阅读时，阅读行为会造成大脑中的生理变化。“在几秒钟时间内，新的回路就会形成，它们将永久改变你对世界的看法。”

5.对于信息在记忆中的组织和表现形式虽有研究，但结论仍然属于推测性质。

6.有两个因素影响信息的成功检取：一是信息存储点的数量；二是联系该信息与可能被输入信息激活的其他概念之间路径的数量和强弱。

7.一条路径使用越频繁，联系越强，沿这条路径存储的信息就越容易被检取。

8.记忆中存储的概念和图式，对于感觉信息形成认知的过程产生着巨大影响。

9.将信息从短时记忆转变成长时记忆的关键在于-在新信息与记忆中已有的图式之间建立联系。这一过程取决于信息与已有图式之间的关联程度以及对新信息的处理程度两个变量。

10.记忆过程往往通过归纳出的类别发挥作用。如果确立类别的方式不正确，就可能会对事物产生不准确的认知和记忆。“类别僵化”是一个常见分析弱点。

11.记忆内容很少因为新信息的出现而被逆向地重新评估或组织。

12.记忆既有益也有碍。

第二部分思维工具

一、分析判断的策略

1. 提出和评估假设的策略

（1）情势逻辑法：对假设的提出和分析是思考当前形势具体要素，而不是笼统归纳多个相似的案例开始的。当前形势通常被认为是独特的，必须从其自身的独特逻辑来理解，而不能将其视为众多相似事件中的一个例子。分析人人首先了解当前形势中的已知事实，理解在这一时间、地点发挥作用的各种特定力量，由此在逻辑上确定当前形势的前因后果，分析人员会提出一个合乎情理的想定，然后再通过回溯解释当前形势的缘起或成因，或者预测未来的发展结果。

优点：适用性广泛，能综合大量相关细节。

缺点：很难把握外国领导人及其政府的思想和官僚体制运作规律；没有充分利用对其他国家中和其他时间下类似现象研究归纳的理论知识。

（2）理论分析法：对某种现象的众多例子进行研究之后做出的概况总结。是对个人、机构和政治体系通常行为基本认识的更为清晰的诠释。

优点：简化了思维，帮助情报分析人员超越已有信息的局限。但同时也是缺点：可能导致人们忽略那些对未来事件确实具有征候指示意义的证据。

（3）历史比较法：要理解当前事件，可以将该事件与该国历史上的先例或者其他国家相似事件做比较。类比是比较的方式之一。

优点：比较法将人们不熟悉的内容转化为熟悉的内容，从而帮助人们理解事物。

缺点：存在极大的错误概率。

（4）信息浸入法：分析时不将信息置于任何预设模式中，而是让自己浸入其中寻找答案。情报分析人员需要压制一切个人观点或者先入之见，完全在事件的“事实”指引下进行思考。

缺点：忽视了信息本身并不能说明其意义。

问题不在于人们先前的假定和预期是否会影响到分析工作，而在于是否意识到了这种影响。

2.总体而言，情报界的情势逻辑能力远胜于理论分析能力。情报分析人员总结归纳不足，而学者则归纳过度。高级官员则更多地运用理论分析法和历史比较法。

二、选择假设的策略

1.满意法则：分析人员确定的是可能性最大的那个假设，亦即看上去对形势最准确的估计、解释或者描述，随后以是否支持这一假设为标准搜集、整理数据。

缺点：关注单一假设会造成选择性认知；不能提出一系列竞争性假设；侧重证实而非证伪相关假设的证据。

2.不能排除假设：人们应该更加重视那些能够证伪假设的证据。对于某一规律而言，与之相符的例子并不足以证明其正确性，但是任一反例却都可以证明其错误。

3.情报分析工作的困难真的是因为缺乏信息吗？

（1）只要经验丰富的分析人员拥有的信息达到了做出有依据判断所需的最低水平，获得新信息通常并不会提高判断的准确性，但确实可以增强分析人员对于自身判断的信心，甚至可以达到过分自信的程度。

（2）经验丰富的分析人员并不能完全了解自己做出判断时使用了哪些信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少数支配性要素，而不是取决于对所有可用信息的系统整合。分析人员实际使用的信息量要比他们认为的少得多。

4.尽管我们记得在某个时候已经认真考虑了每个不同要素，但是却没有注意到我们每次同时考虑的很少超过一两个要素。

5.情报分析人员可能得到的四类新信息：

（1）分析中已含变量的新细节

（2）对新增变量的确认

（3）涉及分析中已包含变量的价值的信息

（4）涉及最重要变量及其相互关系的信息

6.数据驱动分析：判断的准确性主要取决于所用数据的准确性和完整程度。

7.概念驱动分析：这类分析工作得出的结果不但依赖于数据本身，而且同样依赖于这些数据采用的概念框架。

8.分析人员并非将所有零散信息拼在一起形成一幅图画，而是先设想一幅图画，然后再去寻找合适的零散信息。

9.改进工作应该侧重于改进分析人员解读信息时使用的思维模型和评价信息的分析过程。

10.重大情报失误通常是分析失误，而不是由搜集失误造成的。

三、思维工具

1.质疑假设

敏感度分析：分析基础的关键性假设应该受到质疑。

寻找不同的模型：找与自己不同意见的人。

警惕镜像思维：镜像思维往往导致种种危险的假设。

2.从不同视角观察

回溯思考法：将自己置身未来，回顾过去，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水晶球”法：假设一个“完美”的情报来源（比如水晶球）告诉我们某个假定是错误的。

角色扮演法：改变“你的位置”，从而能够以不同的方式思考和行动。

“魔鬼代言人”法：持少数派立场或观点的人。

3.从意外事件中学习：某个事实与他们先前的理解不符时，他们会注意到意外所造成的那种感受，并特别留意，而不是否定和拒绝意外事件。一个意外事件容易被忽视，但一连串同类意外就会是一种重要警示。

4.激发创造性思维

人的智力和创造力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而组织的环境却对个体创造性的发挥有重大影响。

情报分析的创造性思维原则和技巧：推迟做出判断、量变导致质变、不自我设限、观点融合、观点评估。

5.科学家做出创造性工作的有利条件：

（1）科学家认为自己有责任开展创新活动。创新的机会和对创新活动的鼓励无疑是影响创新过程的重要变量。

（2）科学家对于自己的研究计划有着相当大的决策控制权，即他们拥有确定目标、雇佣研究助手和使用经费的自由，在这样的情况下，新观点就不大可能在转化为有效的创新成果之前早早夭折。

（3）科学家对自己在专业领域中的地位有安全感，感到自信、满意。新观点往往具有颠覆性，而追求新观点，也会让研究担上失败的风险，只有对自己的地位感到相当安全时，人们才更可能推进新观点。

（4）科学家的行政上司“不会挡道”。当上司仅为研究工作提供支持和方便，却不直接参与研究时，研究工作就可能具有更大的创新性。

（5）从投入的人力、预算和时间等方面衡量，研究项目规模较小，规模小会提高灵活性，可以激发更大的创造性。

（6）除了所负责的研究项目，科学家还同时从事如教学或行政管理等其他工作。这些工作会激励或帮助人们发现，可以提出试行新观点的机会。人们普遍认为，所谓的孵化期或离开工作一段时间，是创造过程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6.总之，拥有一定的创造性天赋或许是进行创新工作的必要前提之一，但除非工作的组织环境对新观点的形成和交流有利，否则个人的天赋毫无意义。在不利的环境下，个人的创造冲动往往只能在组织之外找到表达的渠道。

7.在认识到组织的环境，在激发或压抑创造力方面的作用之后，我们就能够采取一套措施来提高组织的创造力。

8.从提出有用的新观点方面看，创造性对于情报分析而言，与对人类的其他活动一样重要。改进创新思维的方法早就有了，有创新精神的思维家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在运用这些方法。

四、问题的结构化分析

1.在分析复杂问题时，如果我们无法同时将所有相关因素置于意识表层，就需要使用各种结构来分解和外化问题。"分解"指的是将一个问题细化为各个组成部分。“外化”则是把问题从头脑中提取出来，转化成为可见的处理形式。

2.情报分析工作中出现的许多问题，其根源都在于工作记忆的容量有限。

3.决策分析的精髓在于分解问题并逐一解决，也就是说将复杂问题分解为相对简单的问题，在对这些简单问题进行透彻思考，最后用逻辑把分析结果组合在一起。

4.问题的结构化：分析人员列出的清单，可能包括相关变量、早期预警征候、不同的解释、可能的结果、外国领导人决策时需要考虑的因素，以及支持和反对某一解释或者结果的理由等。对问题进行结构化分析的其他工具，包括提纲、表格、图表、树状图、矩阵等等，每一种又有不同的类型。

五、竞争性假设

1.确定需要考虑的可能假设。组织一对拥有不同观点的分析人员，对各种可能性展开头脑风暴。

2.列出支持或反对各种假设的重要证据和论据。

3.建立以假设为横行、证据为竖行的矩阵。对各种证据和论据的“诊断价值”进行分析，即确定哪些在判断假设的相对可能性时最为有用。

4.精简矩阵，重新思考假设，剔除那些不具有任何诊断价值的证据和论据。

5.就各个假设的相对可能性得出暂时结论。尝试证伪，而非证实假设。

6.分析结论对于少数关键证据的敏感程度。思考当关键证据出现错误、误导或适用于不同解释时，会对分析产生什么后果。

7.报告结论。讨论所有假设的相对可能性，而不仅仅是最有可能的那个假设。

8.明确未来观察中应该注意的标志性信息，它们可能预示事件正朝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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