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推送美国记者对于美国情报界的一个调查。2010年《华盛顿邮报》发布了为期两年的调查的一些结果,它发现了相当于另一个美国,一个隐藏在公众视野之外、缺乏彻底监督的绝密美国。经过九年前所未有的支出和增长,其结果是,为保持美国安全而建立的系统是如此庞大,以至于无法确定其有效性。
政府建立了一个如此庞大、如此复杂、如此艰巨的国家安全和情报系统要管理,没有人真正知道它是否实现了最重要的目的:保护公民的安全。
随着联邦政府继续扩大其绝密活动,它一直在寻找获得安全许可的工作人员。
为应对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袭击而创建的绝密世界政府已经变得如此庞大、笨拙和神秘,以至于没有人知道它的成本是多少,雇佣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项目,或者到底有多少机构在做同样的工作。
该调查的其他发现包括:
大约1,271个政府机构和1,931家私营公司在美国大约10,000个地点开展与反恐、国土安全和情报有关的项目。
据估计,有85.4万人持有绝密安全许可,几乎是华盛顿特区居民的1倍多。
在华盛顿及周边地区,自2001年9月以来,正在建造或已经建造了33个用于绝密情报工作的建筑群。他们一起占据了将近三座五角大楼或22座美国国会大厦——约1700万平方英尺的空间。
许多安全和情报机构也做同样的工作,造成冗余和浪费。例如,在美国15个城市运作的51个联邦组织和军事指挥部跟踪进出恐怖主义网络的资金流动。
了解外国和国内间谍活动获得的文件和对话的分析人士,通过每年发表5万份情报报告,分享他们的判断。这份报告太大,许多人经常被忽视。
这项为期两年的调查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911后美国最高机密的发展。
第二部分政府越来越依赖承包商。
第三部分美国绝密社区内幕。
这些都不是学术问题:缺乏重点,而不是缺乏资源,是导致13人死亡的胡德堡(Fort Hood)枪击案和圣诞节炸弹袭击的核心问题,挫败炸弹袭击的不是受雇寻找单独恐怖分子的数千名分析人员,而是一名警觉的航空乘客,他看到邻座冒烟。
这也是一些负责国家安全的人非常关心的问题。
国防部长罗伯特·m·盖茨(Robert M. Gates)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表示:“自9·11以来,美国情报部门的数量增长了如此之多,以至于要掌握这些信息——不仅对国家情报总监(DNI)而言,对任何个人、中央情报局(CIA)局长、国防部长而言——都是一个挑战。”
在国防部,超过三分之二的情报项目位于那里,只有少数被称为“超级用户”的高级官员——甚至有能力了解部门的所有活动。但正如两位“超级用户”在采访中指出的那样,他们根本不可能跟上国家最敏感的工作。
一位超级用户说:“我活不了那么久,不可能听到所有的事情。”
另一个人回忆说,在他最初的简报中,他被带到一个又小又黑的房间,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被告知他不能做笔记。一个又一个程序开始在屏幕上闪烁,直到他沮丧地大喊“停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
退役陆军中将约翰的结论强调了这些问题的严重性瓦因斯(R. Vines)去年被要求审查追踪国防部最敏感项目的方法。瓦内斯曾在伊拉克指挥过14.5万名士兵,熟悉复杂的问题,他的发现令他震惊。
“据我所知,没有任何机构有权力、有责任或有流程来协调所有这些跨部门和商业活动,”他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个系统的复杂性难以描述。”他补充说,结果是,由于所有这些支出和活动,我们无法判断这个国家是否更安全了。
“因为它缺乏一个同步的过程,它不可避免地导致信息不一致,降低效率和浪费,”瓦因斯说。“因此,我们无法有效地评估它是否让我们更安全。”
《华盛顿邮报》的调查是基于政府文件和合同、职位描述、财产记录、公司和社交网站、其他记录,以及对数百名情报、军事和公司官员以及前官员的采访。大多数人要求匿名,要么是因为他们被禁止公开发言,要么是因为他们担心在工作中描述自己的担忧会遭到报复。
《华盛顿邮报》关于政府组织和私人公司的在线数据库完全建立在公共记录的基础上。此次调查的重点是绝密工作,因为机密级别的机密数量太大,无法准确追踪。本文描述了政府在这个不断扩张的企业中的作用。第二部分描述了政府对私人承包商的依赖。第三部分是美国绝密社区的一幅画像。
国防部长盖茨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表示,他不认为该系统已经变得太大以至于无法管理,但有时很难获得精确的数据。他特别提到了国防部情报部门的增长,他说他打算审查这些项目以防止浪费。“9·11事件已经过去9年了,我们有必要审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说,‘好吧,我们已经建立了巨大的能力,但我们的能力是否超出了我们的需要?’”他说。
中情局局长利昂·帕内塔上周也接受了《华盛顿邮报》的采访,他说他已经开始为中情局制定一个五年计划,因为911以来的开支水平是不可持续的。“特别是考虑到这些赤字,我们将会碰壁。我想为此做好准备。”“坦率地说,我认为情报界的每个人都应该这样做。”
在今年5月辞去国家情报总监一职之前的一次采访中,退役的美国海军上将。丹尼斯·c·布莱尔(Dennis C. Blair)说,他不相信情报界存在重叠和冗余。他说:“很多看似冗余的做法实际上是为许多不同的客户提供量身定制的智能。”
布莱尔还表示,他相信下属会把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他说:“我可以看到整个社区的所有重要情报项目,而且有适当的程序来确保不同的情报能力在需要的地方进行合作。”
几周后,他坐在威拉德酒店(Willard Hotel)一个舞厅的角落里,等待发表演讲,沉思着《华盛顿邮报》的发现。他说:“9/11之后,当我们决定打击暴力极端主义时,我们采取了我们在这个国家经常采取的行动。”“当时的态度是,如果值得做,就可能值得做过头。”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在麦克莱恩一处有门禁的豪宅外,一排汽车闲置着,“绝密美国”的新一天开始了。司机们耐心地等待左转,然后爬上一座小山,拐过一个弯,来到一个没有在任何公共地图上显示的目的地,也没有任何街道标识。
自由十字路口努力隐藏自己。但在冬天,光秃秃的树木无法掩盖杂草丛生的护堤后面堆积如山的水泥和五家沃尔玛超市大小的窗户。没有警徽,离目标太近一步,黑衣人就会突然冒出来,拿着枪。
穿过武装警卫和液压钢屏障,至少有1700名联邦雇员和1200名私人承包商在自由十字路口工作,自由十字路口是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和国家反恐中心(National Counterterrorism Center)的两个总部的昵称。两个部门共用一支警犬部队和数千个停车位。自由十字路口是2001年恐怖袭击后涌现的美国政府机构和企业承包商的中心。位于麦克莱恩的美国国家反恐中心的工作人员每天至少要查看来自情报机构的5000份与恐怖主义有关的数据,并密切关注世界大事。甚至是911事件中最隐秘的部分。
在阿灵顿县的一栋办公楼里,大堂目录不包括空军神秘命名的XOIWS单位,但有一个大的“欢迎!”在走廊上签名,问候那些知道离开三楼电梯的游客。在马里兰州的Elkridge,一个秘密项目隐藏在一个高大的混凝土结构中,它安装了假窗户,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办公大楼。
在密苏里州的阿诺德,这个位置与塔吉特和家得宝在街对面。在位于佛罗里达州彼得斯堡的一座简陋的砖房里,那是一座破败的商业公园。
在美国各地,每天有854,000名公务员、军事人员和私人承包商获得绝密安全许可,在电磁锁、视网膜摄像头和防护墙保护的办公室工作,窃听设备无法穿透这些办公室。
这并不完全是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Dwight D.Eisenhower)总统的“军事工业综合体”,它是随着冷战而出现的,其核心是建造核武器,以遏制苏联。这是一项国家安全事业,其任务更加明确:击败跨国暴力极端分子。
关于这次任务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机密的。正因为如此,很难衡量成功与否,并找出“绝密美国”的问题,包括是否明智地花钱。美国情报预算庞大,2009年公开宣布为750亿美元,是2001年9月份的2倍。但这个数字不包括许多军事活动或国内反恐计划。
9/11事件后,至少20% 为抵御恐怖主义威胁而存在的政府组织已经成立或重组。随着布什政府和国会给各机构提供的资金超过它们能够负责任地支出的能力,许多在袭击前就存在的机构已经达到了历史性的地步。
例如,五角大楼的国防情报局(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从2002年的7500名员工增加到2010年的16500名。进行电子窃听的国家安全局的预算增加了一倍。35个联邦调查局联合反恐工作队变成了106个。这种惊人的增长几乎始于9·11袭击结束。
袭击发生九天后,美国国会动用超过联邦预算400亿美元的资金,加强国内防御,发动全球对基地组织的进攻。其后,2002年又增加了365亿美元,2003年增加了440亿美元。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资金的迅速注入,军事和情报机构成倍增加。到2001年底,成立了24个组织,包括国土安全办公室和外国恐怖主义资产追踪工作队。2002年,又创建了37个追踪大规模毁灭性武器、收集威胁提示和协调反恐的新重点。第二年,36个新组织接踵而至;其后有26个;另外31个;另外32个;2007、2008和2009年各20个或更多。
总之,为了响应9·11的要求,已经建立或重组了至少263个组织。每个人都需要更多的人员,这些人需要更多的行政和后勤支持:电话操作员、秘书、图书管理员、建筑师、木匠、建筑工人、空调机械师,而且由于他们在哪里工作,甚至需要获得绝密许可的看门人。
随着更多的雇员、单位和组织,责任界限开始模糊。为了纠正这种情况,根据两党9·11委员会的建议,乔治·W·布什(George W.Bush)政府和国会于2004年决定设立一个名为国家情报局局长办公室(ODNI)的机构,负责控制这一巨大努力。
具有冗余功能的机构网络在从事绝密工作的45个最高级别政府组织或团体中,每一个都有不同的任务。谁做什么,他们的工作如何经常重叠的分解:
华盛顿附近的建筑热潮自9/11以来,政府公司在华盛顿地区建造或大量翻新了33座办公大楼,总面积近1700万平方英尺,以便开展一些绝密工作。项目面积(以平方英尺计)
华盛顿地区一组反恐指挥中心
67个中心——从国家有关部门到最小的机构——监测情报的重叠部分,并全天候监视美国政府和军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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