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T Group系列——Darkhotel之窃密与RAT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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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法简述

Darkhotel使用过的RAT与窃密工具类型多种多样。作为攻击链的末端，这些程序复杂性不一，其通信协议随着时间推移变化较大，使用的通信加密算法方式也没有统一标准，迭代较快。有的组件的行为丰富多样，甚至不惜安装驱动来达到目的，而组件功能相对更简单，主要进行文件与执行相关操作。

二、窃密组件Nemim

2.1 功能性质

2014年，Darkhotel使用了一类针对Windows XP用户的Nemim窃密组件，在搜集用户系统信息的同时，还会加载驱动以记录用户击键内容，写入本地文件。

2.2 安装驱动

若当前系统为Win9X、XP或2000，该组件会在当前目录下释放ndiskpro.inf文件以安装驱动。

对于Vista及更高版的Windows，组件将释放键盘记录驱动至C:\Windows\system32\drivers，并注册为系统级设备驱动：

HKEY_LOCAL_MACHINE\SYSTEM\CurrentControlSet\Services\Ndiskpro

然而之后相关线程就退出了，无法搜集任何信息，故此次事件中针对的是较低Windows版本的使用者。

2.3 收集系统信息

该组件会在当前目录生成日志文件，来加密保存搜集的信息，文件后缀为tmp，名称为”ffffz”加上时间戳。每次写日志时，若当前时间距当前时间超过1小时，则以新的时间戳为名称创建新的日志文件。

收集的信息分为两类，首先是只收集一次的内容，包括进程信息和用户正在操作的窗口信息。

1.收集进程的模块路径、PID和所属用户名。

2.访问下方注册表路径，以搜集安装程序的名称、版本号、发布者和安装目录：

HKEY_LOCAL_MACHINE\Software\Microsoft\Windows\CurrentVersion\Uninstall

搜集后信息在未加密时内容如下例所示：

其次是持续收集的内容，包括击键信息和顶层窗口信息，并记录时间。

首先是当前顶层窗口的标题、PID和模块路径，若顶层窗口为IE浏览器，则获取其输入栏文本，以记录用户浏览的网址。

持续收集的内容还包括用户击键信息，通过安装的驱动组件收集。该组件首先向驱动设备发送控制码0x220004以清空驱动的击键信息内存，接着持续发送控制码0x220000来收集击键内容，解析后写入日志并加密。

2.4 Rootkit收集击键内容

Darkhotel的驱动组件设置了I/O读写断点，并Hook了int 0x1的中断处理回调和IofCallDriver，从而获取到PS/2键盘和USB键盘的击键信息。

2.4.1 获得PS/2键盘击键内容

该驱动则按CPU个数创建定时器，并设置DPC回调。

在DPC回调中，该驱动将键盘读写端口0x60和0x64分别写入dr0和dr1寄存器，并将dr7的对应位改为二进制10，以设置I/O硬件读写断点。同时为了防止断点在任务切换时失效，驱动设置了dr7的GD位，使得任何访问或修改调试寄存器的操作都会触发1号中断。

接着将1号中断处理函数改为自己的函数。当I/O读写命中硬件断点时，会触发单步调试异常，从而进入1号中断回调函数。

在1号中断Hook函数中，检查当前异常是否由读写调试寄存器触发，若为写操作则重置调试寄存器为初始断点状态，防止I/O断点因任务切换而失效。

若该函数由I/O断点触发而进入，则获取触发异常的I/O指令。由于含立即数和不含立即数的I/O指令长度不同，需减去对应长度来获取到I/O指令的首地址。

设置回传的内容，包括：

键盘码或状态码
I/O指令第一个字节
I/O端口号
读写标志，0代表读端口，1代表写端口
I/O指令汇编字符串（其OUT指令写法存在错误）

2.4.2 获得Hid-USB键盘击键内容

驱动对IofCallDriver做了内联Hook，先调用Hook函数，再调用原始IofCallDriver。在Hook函数中，过滤出所属驱动名为”\Driver\usbhub”的USB设备，并将新遇到的Hid-USB设备保存在列表中。

同时，驱动开启一个线程，持续遍历加入列表的所有设备，通过函数is_keyboard_report_des_exist判断该设备是否为USB键盘设备，若是则设置其USB标志为1。

对于列表中的每个设备，该驱动特制一个内部IRP并传入URB来获得USB接口的报告描述，以检查该设备是否属于USB键盘。内部IRP为IRP_MJ_INTERNAL_DEVICE_CONTROL，功能码为IOCTL_INTERNAL_USB_SUBMIT_URB。Hook的IofCallDriver遇到该内部自制IRP会率先返回，把数据交给原始IofCallDriver去处理。

驱动为列表中的当前设备创建内部IRP，而IofCallDriver的Hook函数则会过滤驱动名称并检查自制IRP：

接着程序检查获得的报告描述是否为键盘相关：

此后，当Hook的IofCallDriver函数再次遇到某USB设备时，则在列表中查找其属性，

若为Hid-USB键盘，则设置自己的完成过程函数，并在函数中将获取的击键信息回传至用户层组件。

驱动在MJ_DEVICE_CONTROL回调中接收用户态组件下发的控制码。如前文所述，若控制码为0x220000，则将收集的击键信息回传至用户态组件。若控制码为0x220004，则清空对应缓存。

三、凭据窃密组件

3.1 功能

该组件由WinRar SFX自解压文件释放并运行，会窃取知名浏览器、本地邮件客户端、通讯工具的凭据，回传到C&C。

3.2 收集系统基本信息

收集计算机名称、用户名、本机IP、MAC地址及其Hash。

访问注册表，收集CPU信息、计算机语言和操作系统名称版本。

这里的收集方式与Karba下载器非常相似。

HKEY_LOCAL_MACHINE\HARDWARE\DESCRIPTION\System\CentralProcessor\0\
ProcessorNameString
Identifier

HKEY_LOCAL_MACHINE\SYSTEM\CurrentControlSet\Control\Nls\Language\InstallLanguage

HKEY_LOCAL_MACHINE\SOFTWARE\MICROSOFT\WINDOWS NT\CurrentVersion\
CSDVersion
ProductName
CurrentVersion

这些信息随后被格式并进行加密和Base64编码。

3.3 盗窃各类凭据

以版本为7及以上的IE浏览器为例，该组件使用COM组件的IUrlHistoryStg2接口获得其浏览器历史记录中各个域名。

之后访问如下注册表路径：

HKEY_CURRENT_USER\Software\Microsoft\Internet Explorer\IntelliForms\Storage2

此处加密保存了自动填写的网站口令，需要借助对应URL来解密。

考虑到用户可能删除历史记录，导致当前历史记录中缺少某些URL，故该组件在获取当前历史记录的同时，还自备了一批网站列表，如下所示：

http://twitter.com

http://facebook.com

http://passport.yandex.ru/passport

http://www.yandex.ru

http://qip.ru

http://mail.qip.ru

https://login.nifty.com/service/login

http://e.mail.ru/cgi-bin/login

http://mail.ru

http://mail.126.com

http://secure.zapak.com/mail/zapakmail.php

https://lavabit.com/apps/webmail/src/login.php

http://www.bigstring.com

http://www.gmx.com

http://passport.sohu.com/indexaction.action

http://www.sohu.com

https://www.zoho.com/login.html

http://mail.sina.com.cn

http://members.sina.com/index.php

http://www.care2.com/passport/login.html

http://www.mail.com/int

https://fastmail.fm/mail

https://www.inbox.com/login.aspx

http://www.gawab.com

http://mail.163.com

http://registration.lycos.com/login.php

http://www.mail.lycos.com

https://my.screenname.aol.com/_cqr/login/login.psp

https://edit.bjs.yahoo.com/config/login

https://login.yahoo.co.jp/config/login

https://login.yahoo.com/config/login_verify2

https://login.live.com/login.srf

https://www.google.com/accounts/servicelogin

可见，其中除了一些国际知名网站外，还包括国内的网易、搜狐和新浪相关站点，可见其攻击目标包含中国。

对于谷歌浏览器，该组件首先访问目录…\AppData\Local\Google\Chrome\Application，在该目录下找到如下图所示目录来确定版本号。

该组件根据不同版本访问谷歌浏览器的sqlite数据库，解密得到自动登录账号。

6.0及其以上	\Google\Chrome\User Data\Default\Login Data
6.0以下	\Google\Chrome\User Data\Default\Web Data

此外，该组件还收集以下客户端的凭据：

火狐浏览器
Outlook
Windows Mail
Windows Live Mail
MSN
Gmail
Google Desktop
Google Talk

3.4 收集近期文件和安装软件信息

该组件会遍历Windows Recent目录和C:\Program Files目录，以收集用户近期处理文件和常用软件信息。组件对自制的命令行进行解析，其中ddir便代表遍历目录。

获取的内容包括命令行、当前时间、文件创建时间、文件大小和文件名。

此外，该组件还收集主机上的文档文件，并在通信第二阶段上传到C&C。涉及类型包括：

doc, docx, xls, xlsx, ppt, pptx, gul, eml, pdf, ktx, ifa, if3, rtf

3.5 与C&C的通信

组件连接C&C，将收集的信息发回C&C，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向C&C回传收集的系统版本信息，使用分号分割。第二阶段，回传之前获得的最近文件、软件目录和窃取的凭据内容，均经过加密和编码。

格式如下：

之后连接C&C回传数据，返回的HTTP内容需包含字符串“minmei”方可有效，否则继续连接C&C。对每个C&C发起最多3次连接，若均失败则更换新的C&C。

四、RAT 2015

4.1 功能性质

该RAT组件与C&C通信，并根据C&C指令执行信息搜集、文件、进程等操作。

4.2 环境检测

2015年的Darkhotel最终载荷显示出极强的针对性，会检测用户名，若为以下用户，则不会执行后续流程：

antonie
Antony
janettedoe
makrorechner
Dave
Hanuele Baser
Administrator
User

4.3 C&C指令

该组件与C&C的通信指令如下：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通讯均通过Dropbox Api完成，与APT37的组件类似。C&C下发内容均经过LZNT1压缩并使用3DES加密。数据上传前同样经过LZNT1压缩，与xor加密。

此外，该组件会下载执行升级版或其他程序。

五、RAT kbxxxxUpd.dll

5.1 功能性质

该DLL由攻击者使用的lnk社工文件释放的下载器下载得来，属于最终阶段RAT程序，会与C&C进行加密通信，并根据C&C指令执行文件、进程、注册表操作。

该RAT与前文所述2015年的RAT有相似之处，但通信协议变化较大。

5.2 初始化

该dll程序的主要运行参数通过读取解密配置信息得到。配置信息可能保存在程序二进制文件的0x1DCC8~0x1E270位置处，或是程序运行目录下长度为0x5A8的文件内（可由dll程序与C&C通信获得）。

配置信息内容包括：

C&C域名和请求路径
缓存文件保存位置
二进制文件保存名称
加密后的通信键等

随后，程序使用异或算法，对配置信息再次解密后从中中获取C&C地址并尝试连接：

5.3 加密通信

木马通过使用windows api与自制的包结构实现与C&C的加密通信。

原始流量包使用异或加密，异或键为首字节：

异或解密后，使用数据部分的指定参数进行第二次解密：

第二次解密流程如下：

使用sha1算法，将8字节硬编码数值07 8F 63 D4 60 39 74 EB转换为hashkey;
使用3DES算法，由hashkey生成第一个解密键dec_key_1st;
使用RSA算法和解密键dec_key_1st，将600字节原始数据（由[encrypt type]指定来源）解密后得到第二个解密键dec_key_2nd;
使用RSA算法和解密键dec_key_2nd，将加密流量中140字节[encrypt key]解密后得到最终的解密键dec_key_final;
使用[encrypt type]指定的算法、[encrypt IV]指定的IV值和解密键dec_key_final，对[encrypt data]进行解密。

[encrypt type]字段的值与含义如下：

第二次解密完毕后，程序缓存解密后信息，根据命令的不同可能保存在三个位置：

5.4 C&C指令

程序读取解密后[encrypt data]中的值，执行其所代表的命令。

每一条命令都分为两个部分，cmdcode与cmdbuf，对应的各指令作用如下：

[主指令]-cmdcode

当cmdcode满足001??00的二进制序列形式时，程序进一步将cmdbuf解析为cmdkey-content的字典序列，通过cmdkey的值执行对应的扩展功能：

[扩展指令]-cmdkey

六、RAT 2018

2018年，Darkhotel使用RAT针对我国贸易高管展开定向攻击。

6.1 持久性

RAT首先将自身复制至以下路径：

C:\Users\%USER%\AppData\Roaming\Microsoft\Windows\Templates\mscleaner.exe

之后通过powershell命令设置定时任务，启动复制后的样本。

样本启动后，注册定时器并在定时事件的回调函数中实现与C2的通信功能，通过触发定时事件调用事件回调函数实现与C2的定期通信。

6.2 C&C通信与指令

步骤1，该RAT向C&C发送命令请求，使用HTTP协议向C2发送请求，方法为GET, URL为/maro[数字]/article//[MAC地址]/article_service.html。

步骤2，RAT向C&C发送握手信息。方法为POST，URL为/maro[数字]/live[数字].php，内容为title=111&dirname=[MAC地址的base64编码]

步骤3，之后接收并解析C2下发的命令，命令格式如下：

??[命令]##[参数1]&&[参数2]%%[参数3]@@

指令种类如下：

步骤四，命令执行完成后，使用与同样方法再次向C2发送握手信息。

在捕获到的变种中，在执行完原版的通信步骤之外，样本会继续向C2发送消息。其格式与步骤2、4类似，在’title’与’dirname’的字段基础上，新增加了‘value’字段；该字段使用统一的公钥加密。

七、总结

Darkhotel的窃密组件与RAT工具经过攻击链层层下载和释放得到，手法已经非常成熟老练。某些工具对操作系统版本或用户名有着特殊要求，有着明显的定向性。这些工具不断在通信、加密、行为上不断迭代更新，几乎每一年都会出现新版本或完全迥异的版本，反映出Darkhotel在满足自身需求和提升组织识别难度方面一直在不断地挥力，对安全从业人员提出了新的要求。